想到這兒她又心軟了。
「沒有,我沒有不願意照顧你,既然你要,我給你就是了,只是你不要嫌棄我照顧的不好就是...」
他趴在床沿邊上,這個姿勢,她看不見他笑。
計謀得逞的那種笑。。。
「嗯、」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而後就很自然的將腦袋枕到了她的腿上去,手臂也很順勢的圈上了她的腰肢、、、
嗯。
是細。
又軟。
比他想像的滋味要好些。。
她好暖。
比熾熱的炭火。
比冬日的驕陽。
比滾燙的熱水。
都要暖。。
他貪婪的抱着。
邢君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用喝葯就能感覺到溫暖。
「可葯不能不喝,馬上中午了,我讓子林再去煎一些,怎麼樣?」
他身子動了動,將臉埋在她的肚子處,悶悶開口:「不想喝、」
有了嬌香軟嫩的她,他真的不想喝葯了。
好苦。
好難喝。
真的是一口都不想再喝。
他怪會鬧脾氣的,怪不得那府醫會說王爺喝葯其實需要哄。
「那我也不能成天到晚就這樣給你抱着吧、」
他眉頭一蹙,看着她,語氣很是焦急:「不給我抱我就砍了你!」
「好好好,給你抱給你抱就是。」
「只是王爺,咱不能一天到晚都擱這兒躺着吧,王爺,難道您不想出去走走嗎?」
是他不想走嗎?
呵。
實在是他扛不住屋外呼嘯的寒風。
有一年他也心有不甘,在冬日踏出了房門,他的腳踩在積雪之上,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從腳底傳來,他當時怪高興的,雀躍至極,他以為自己與正常人一樣了。
可沒過多久寒毒就發作了,被抬回來的時候發了高熱,差點沒救回來。
那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後來,他就沒勇氣了。
他沉默着沒說話。
姚子衿瞧着他。
聲線溫潤如水。
「你牽着我,穿暖和些,咱出去走走,怎麼樣?」
他看着大開的房門,入目是院前那一片火紅的楓葉和各色深色灌木,朱漆的亭台閣樓,他靜耳傾聽,還能聽的見小渠的涓涓流水,以及水柱衝擊圓滑鵝卵石的細微聲響。
「好。」
「嗯,我給你穿衣服。」
姚子衿其實不太會穿這古代的衣服,看到她把扣子都系歪了,至此他才真的相信她是不會伺候人的,方才的那句沒經驗應該不假、
「這都不會,那你這一年多都在那邢沖身邊學些什麼啊?」
「插花啊,烹茶啊,還有琴棋書畫啦,他說你是王爺,身份尊貴,我被送來這王府之後不能跟您說不上話,所以要培養我的見識啊,提高我的眼界啊,可不是你想的那種**....」
說老實話,在聽到她說不是想的那種**之時,邢君野的心莫名寬了寬。
「哼...」
他輕輕的哼唧一聲,不說話。
但心裏是舒服了些的。
「好了,王爺,咱吃完再出去吧,咋樣?」
「嗯。」
邢君野牽着她的手,率先坐在了桌子邊上。
兩個人吃完了早膳,姚子衿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飽了。
屋外。。
霜霧雖已散,但太陽公公也不知道躲一片雲後面去了。
沒有陽光,寒風還在呼嘯着,瞧着陰霾的很。
他站在門口,門檻不高,但是他不敢抬腳走出去。
他將她的小手牢牢的牽在手心。
力道有點大。
都給她抓疼了。
姚子衿忍着疼沒說話。
須臾她率先走了出去,鼓勵他。
「沒事的,王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不讓你發病的。」
她說沒事的、
她說她不會讓自己發病的、
她說她會一直在身邊陪着自己的、
不知道為何,他看着她,莫名相信她、
「兩隻手都牽、」
他怕一隻手不夠。
「好。」
她抬起另外一隻手,在半空中以一種迎接他的姿態等着他將另外一隻手覆上來。
他的手掌其實極其的寬闊,手指也十分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手界天花板,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冷了。
他牽着她的雙手,跨出房門。。
當他的雙腳結結實實的踩在地上之時,他莫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上一次這麼冷的天出門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啊,他自嘲一笑,好像久遠的都不記得了啊....
這一幕,站在牆頭上面的飛鷹和飛舞看着,心都糾了起來。
飛鷹怕王爺出事,要過去勸。
飛舞一把把人扯住。
她盯着那方牽在一起的兩個人,搖了搖頭:「王爺好容易鼓起勇氣,不要打擾!」
「可是,若是寒毒發作的話?」
「這也是王爺的選擇!」
聽了這話,飛鷹也不動了。
他邢君野難道不知道走出這房門,或許沒有走上兩步路寒毒就會發作嗎?
但是他選擇出門。
說明他還願意嘗試。
這可不是出門,而是在捕捉希望、
台階上。
姚子衿看着自己的兩個爪子都被他緊緊的牽着,有些為難的開口:「王爺,咱這兩隻手都牽,怎麼走啊?」
他抿着唇,眼眸一轉又在耍心機。
「你攙着我,我靠你身上、」
這樣一來,接觸的面積就更大了。
可既然都已經給他鼓勵出門了,總不能再讓他回去。
「好。」
他的手臂幾乎是在她點頭的瞬間就圈上了她的腰肢兒,這速度快的讓姚子衿甚至都要懷疑他就在等着這一刻。
而後整個人順勢就半靠到了她的肩膀上去。
不僅如此,大掌還抓着她的手不撒手。
實在是她單弱了些,否則邢君野恨不能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到她的身上去。
畢竟寒毒發作的滋味實是太疼了。
若是願意,他願意用自己的所有換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
庭院之內,深秋的寒風呼嘯着,將他寬闊的袖袍吹的獵獵作響。
可他並沒有發病。
「怎麼樣?還行吧?」
她怕他累着了,撿了最近的一處暖亭坐了下來。
問話的同時她瞧見他的眼睛裏面閃閃爍爍的都是不可置信的顫意,像是怎麼都不敢相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