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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趙先義扶着牆,推開屋門就看見一個系著用舊衣服做的圍裙,穿着舊的,漿洗的有些掉色的花棉襖,袖口和衣身上縫着幾塊補丁的女人。
一根長長的麻花辮兒。
一張嬌美的瓜子臉,腮邊點着淺淺的梨渦,總是喜歡含着笑,記憶里,她似乎不怎麼大笑,哪怕是遇到開心的事情,也是淺笑。
是她!
江雪!
獨釣寒江雪的那個江雪。
我媳婦兒!
剛才隔着玻璃,趙先義看到對方第一眼的時候,就用力掐了把大腿,很疼,說明這是真的。
江雪正在彎腰蓋上鍋蓋,鍋里煮着晚飯,熱氣騰騰。
灶台似乎不太好燒,還往外冒着煙,嗆的她蹙着眉。
這種土炕灶台搭的不好,北方冬天氣壓低,下午這個時間沒風,更是難燒,煙不從房頂出,反而從灶台口出。
江雪為了不讓他嗆到,裡屋外屋的門是關着的,開着外屋的門,將屋內的煙氣和水蒸放出去,但是這樣一來,外屋就會很冷,又要洗菜沾水,江雪的手凍得紅紅的,只能時不時的湊到嘴邊哈口熱氣,來緩解緩解。
聽到呼喚,江雪下意識抬頭,一雙杏眼迎上趙先義,看到對方滿臉傻笑,她愣了下。
這是……睡醒了,心情好了?
她抿了抿嘴唇,輕輕嗯了下,只是說道:「飯還要一會才好。」
「辛苦你了。」趙先義嘴唇有些哆嗦,雖然極力控制着內心的情緒,雖然無數次幻想着能夠回到過去,但是真回來了,他還是激動的不行。
幾秒後,快步衝到江雪面前的趙先義,張開手就要抱住面前的女人,卻撲了個空,對方滿臉驚恐的退到門口,猶豫着要不要跑出去,最後還是靠在門旁,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別……別打了!」
「打?」趙先義愣了下,煙霧之中,他看到江雪驚恐的表情,隨即想起來,穿越回來之前的那個趙先義中午去隔壁村的一個癩子家裡喝了酒,回來後,耍了酒瘋,甩了江雪一巴掌,在家裡作了會,倒頭就睡。
這……趙先義眼中滿是愧意,這孫子可真是個王八蛋!
這麼好個媳婦,竟然也捨得打。
哦,是我打的?
「啪!」趙先義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啊,你……你幹什麼!」江雪愣了下,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場面,趙先義抽自己?
她咽了口口水,猶豫一下,還是快步走過來,就聽趙先義說道:「對不起,我中午喝多了酒,發了酒瘋,傷害到你,請你原諒我。」
「……」江雪微微仰着頭,腮邊微微繃緊,抬起被凍的冰冰涼涼的手,輕輕觸了觸趙先義抽的那一側臉蛋,又快速收回,撇過頭去:「飯還要一會,你喝了酒,先回去躺會吧。」
「我以後不喝酒了!」趙先義說的是真心話,之後的幾十年,他確實是幾乎不喝酒,只有每年在妻子和女兒的忌日時,才會喝的酩酊大醉。
江雪愣了下,隨後搖搖頭,說道:「這話你說過好多次了,但……算了,只是希望你喝醉酒後,不要再對我們母女耍酒瘋了,孩子還小。」
我可真是個王……趙先義臉兒有點掛不住。
「我保證這次是真的。」
「嗯。」江雪轉過身,彎腰撿起一旁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玉米桿,每一根都被切成一米長左右,往灶台里填了十多根。
身旁男人的誓言發的多了,有一次做到了么?
唉!
趙先義站在那裡,默默地看着江雪的勞作,北方的冬天十分難熬,尤其是這個年代,家家戶戶,一言難盡。
江雪每天操持家裡的活不算,外面的活也歸她管,不管是水田還是旱田,春耕秋收,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忙活。
趙先義?
要麼在家裡當大爺,要麼到處招貓逗狗,無所事事,用方言來說就是街溜達。
還經常惹事,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
人家過年都是闔家團圓,他們家屬於年關難過,年前開始,就陸續有債主上門,要到錢的還好,要不到的就難咯。
江雪特別白,皮膚特別嫩,根本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似的。
但是常年操持這些農活,手也變得粗糙,皮膚也變得黑了。
趙先義握了握拳,發誓一般的說道:「江雪,從今天起,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一輩子幸福無憂!」
背對着他幹活的江雪身體頓了下,能看到她重重吸了口氣,扭頭看着趙先義:「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當著孩子面打……打我,更不要打孩子,她還小,不懂事……」
趙先義感覺臉火辣辣的,比之前抽自己的時候還要疼。
他用力點點頭,改變江雪對自己的印象,不能只靠嘴上說說,好在自己回來了,那就去做一些事情,讓江雪去改變好了!
「我去個廁所!」趙先義說著往出走。
剛睡醒確實是有些尿急,也想先尿遁一下,緩解下情緒。
幾步出了門,就聽見身後江雪柔聲提醒:「穿棉襖,外面……冷!」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擔心他。
「沒事,我壯的像頭牛……阿嚏阿嚏。」
趙先義一頭衝出去,用力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只覺得肺部一陣炸裂般的感覺。
確實夠冷,他就穿了一件毛衣,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我得有幾十年沒在室外上過廁所了……」趙先義一邊扶着土牆,記憶中,這幾年的廁所在豬圈後邊……那麼豬圈在哪?
不對不對,豬在屋子裡……這時候還沒蓋豬圈!
畢竟是自己家,趙先義最後找到了茅房。
看着在地上挖個深坑,用木頭搭建,中間放兩塊長板的廁所,趙先義猶豫一下,決定使用男人最原始的方式,往旁邊走了幾步,對着雪堆,拉開拉鏈……
飛流直下三千尺。
疑似銀河……嘖,有點上火啊。
趙先義皺了皺眉,但心裏還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