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陽按着模糊的記憶來到那間廂房,並吩咐小辰子和霜兒仔細找找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但廂房已經被人打掃得乾乾淨淨,沒發現什麼東西。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廂房裡的每一個角落,試圖能喚起什麼記憶,可惜坐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難道只有遇見他們才能一點點想起來嗎?褚寒陽失落的來到門口的門檻上坐下,撐着下巴望天,現在查證的難題在於寒陽公主在那天晚上喬裝成其他人,而且還是男人,混在一群男人裏面,不一定誰都有印象,查起來難度還真不小。
「啊——啊——」褚寒陽煩惱的朝天大喊,乾脆不想了,遇狼查狼,遇虎問虎。
褚寒陽的叫喊聲可把還在房間里的兩個侍從嚇到了,立刻衝到門口,看到自家主子毫無形象的坐在門檻上發獃,然後莫名其妙的乾哭着,忙到身邊,「公主,你怎麼了?」
褚寒陽手指擦掉欲掉不掉的眼淚,看着兩個一臉擔憂的侍從,笑笑說沒事。她本來想生辰宴的事想累了坐在門檻上發獃,又突然想到原主一哭天就會下雨這麼神奇的事,所以想試一試,可裝哭了半天,眼淚都擠出來,天空還是艷陽高照。
難道原主的那些神奇的能力都消失了嗎?
褚寒陽越發覺得鬱悶,拉着兩個侍從坐在她兩邊,手搭在他們肩上,唉聲嘆氣。兩個侍從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主子這麼隨意和他們勾肩搭背。
「公主,你心情不好,要不我們去花園裡走走?」
褚寒陽想想自己老乾坐着鑽牛角尖也不是辦法,還硬生生把自己憋出病來,索性聽霜兒的話,到花園裡走走。
主僕三人在過橋的時候遇到了八公主褚新陽和侍女們在池子邊玩綵帶球。
褚新陽,是寒陽王朝這一代公主中生得最漂亮的公主,只比褚寒陽早出生九天,也因此只享受到九天的皇帝寵愛,自褚寒陽出生後,成為皇帝獨寵的公主,其他公主都鮮得皇帝的寵愛。
褚新陽性格跟褚寒陽差不多,生性活潑開朗,但比褚寒陽要嬌氣傲慢,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因褚寒陽特殊的吉星體質而對她虛假的討好,或者唯唯諾諾的遠離,從小到大跟褚寒陽鬥氣鬥嘴,多少次被皇帝指責也不放在心上。
褚新陽因為長得最漂亮,有資本,所以在挑選駙馬時目光極高,導致到現在也沒看上哪個官員的公子或者世子,二十歲了也沒嫁出去,與褚寒陽成為所有公主里的大齡待嫁公主。
褚新陽雖然很多事很多東西都要跟褚寒陽爭,但褚寒陽卻最喜歡這個姐姐,起碼褚新陽看到她不是敬而遠之,也不是百般討好,是拿真情實感對待她,儘管她們是冤家,見面必爭吵鬥嘴,甚至還打架,但褚寒陽還是很喜歡遇見褚新陽。
褚新陽與宮女們玩綵帶球正起勁,沒注意到褚寒陽來了,褚寒陽看着一上一下的綵帶球,不知是不是原主記憶的干擾還是自己覺得新奇,突然不自覺的邁開腳步混進去,接住了綵帶球,支起腳踝把綵帶球往褚新陽那踢,宮女們見是寒陽公主,驚得都停下躬身後退。
褚新陽還覺得奇怪,轉身見到是褚寒陽,愣了一下,又見綵帶球朝她飛來,作為綵帶球愛好者,又是玩綵帶球的高手,她習慣性的一見到綵帶球就抬腳。
兩個人你來我往踢着,身邊的的公公宮女都圍在周圍拍手。褚新陽本來不想和褚寒陽玩的,但踢了兩下,覺得還不錯,也就當陪陪自己這個妹妹玩。而且她不願意輸給褚寒陽,兩個人踢着踢着成了暗中較量。
褚寒陽綵帶球技術沒有那麼好,這一踢不小心踢歪了,綵帶球往池邊飛,兩人都同時跑過去搶球,也都同時抓住了球,但誰也不肯讓着誰,誰也不想輸給對方,在池邊互搶,這可嚇壞了侍從們。
不出所料,兩個人都站不穩,在池邊搖搖晃晃,似要掉入池子中,小辰子反應快,衝上去拉住褚寒陽往邊上帶,扶住了褚寒陽,才伸手要去拉褚新陽,但已經晚了,褚新陽已經掉進了水裡,在水裡掙扎。
所有人見狀都跑到池邊,個個手足無措,只會伸手喊救命。褚寒陽焦急道:「小辰子,你快去救……」
「撲通」一聲。
褚寒陽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躍進池子中,將褚新陽抱上了岸,褚新陽的那些奴婢立刻迎上去扶起自己的主子,褚新陽甩開她們的手,生氣道:「你們看看你人家的奴婢,再看看你們。小安子,說的就是你,人家小辰子都能及時反應過來去拉自己的主子,你呢,發什麼呆。」
褚寒陽見褚新陽還能吼那麼大聲,安了心,眼神示意那些宮女,宮女們立刻圍上去勸褚新陽趕緊回去換衣服,褚新陽甩甩手憤然離去。
褚寒陽這才注意到還在池邊低頭擰乾自己衣服上的水的男人。
這個人穿着一身不同於他們寒陽王朝的穿着,還戴了個帽子,像是邊塞國家的穿衣風格。他的隨從見自己的主子上了岸,紛紛跟在身邊。
「小辰子,帶這位去換件衣服。」
那人抬頭,見到褚寒陽向他伸出了援手,右手扶肩,微微鞠躬道謝。褚寒陽望着那人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頭痛,生辰宴上的畫面又突然閃過腦海,她閉着眼手撐着太陽穴,後退了兩步,霜兒立刻上前扶住她。
小辰子帶着人去換了衣服,褚寒陽本來等在外面,聽到那人一邊和小辰子道謝,一邊從廂房出來,褚寒陽閃到一旁的假山後面,等那些人走之後才從假山出來。
「公主,孟和世子要屬下代他向公主道謝。」小辰子向褚寒陽稟告。
褚寒陽看着孟和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我剛剛記起來,在生辰宴上見過他,還和他喝了好多酒。」
「他也是?」霜兒驚呼道。
這個人沒在名冊上,應該是小辰子不在褚寒陽身邊時,褚寒陽遇見的人,但她只記起來她和這個孟和世子喝了好多的酒,兩個人還相談很久,之後怎麼和他分離,是否和他有更多的交集,她都不記得了。
「你們去給我查清楚這個人。」褚寒陽心裏總覺得這個人與她有莫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