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課間。
沈潯坐在教室里埋頭做題,聽見門口有女生叫她。確認是在叫她,她就走了出去了。
女生編着雙馬尾,額前留着輕薄的劉海,別說還挺好看的。她手裡捧着一個裝滿星星的玻璃瓶。看着沈潯的眼神也亮亮的,像是帶着星星。
「你是沈潯?」
「嗯。有什麼事嗎?」
「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陸景緻可以嗎,我看你和他關係挺好的。」
沈潯一愣,一時沒伸出手去接女生遞過來的星星瓶。都是女生,她懷着什麼心思,沈潯自然明白。
萬般個不想接,可那女生的笑容讓她不好拒絕。
女生叫田佳怡,據說是一中舞蹈社團的,也是出了名的校花。
沈潯害怕,怕她牽線之後,陸景緻真的喜歡上她,畢竟她長得漂亮,又會跳舞,氣質不錯。
進了家屬院,沈潯從后座跳下來。從書包里拿出了星星瓶,叫住陸景緻,遞給了他。
「給你。」
「這什麼,你幾個意思?」
陸景緻一臉驚訝,他當然知道送給他這個是什麼意思,他心裏樂開了花,表面卻裝的很淡定:這小丫頭片子,瘋了這是。
「這是田佳怡托我給你的。」
「田……」
聽到是別人托她送的,陸景緻翻了白眼,他就知道,這丫頭傻。他被氣得蹭蹭冒火,黑着臉轉身就走。
沈潯得完成任務,她追了上去,
「給你啊,你走什麼?」
「給個屁!我讓你幫我收禮物了么?」
給個屁?你又吼個屁!這也不是自己想給的啊。沈潯嘟着嘴,把星星瓶塞進他手裡,二話不說進了樓門。
只剩陸景緻拿着那瓶星星,杵在原地看着她上樓的背影。
兩人因為這件事又悶了很長時間時間沒說話,一次上體育課,沈潯正巧趕上陸景緻體育課下課。
操場人多,陸景緻並沒有看見她。
「陸景緻!」
清脆響亮的女聲響起,是田佳怡。
她手裡拿着一瓶水,跑到陸景緻身邊,遞給了他。
沈潯驚了,陸景緻竟然接過了那瓶水。這麼多年他拿自己擋了這麼多次桃花,這次為什麼不拿她出來擋了?
難道真是對田佳怡一見鍾情?
沈潯看了看田佳怡,又看了看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田佳怡個子比她高,又比她苗條,身材也好。
再看她呢,說白了,就跟綠化帶里的干樹枝子一個樣。
整節體育課,她都無精打采,跑步時還不小心自己踩了自己的腳,早晨新換的一雙白鞋被她踩黑了。
「陸景緻,我要吃雪糕!」
放學陸景緻載着她從小賣部路過,她跳下車站在小賣部冰櫃旁。
「吃就吃吧,吃什麼口味的?」
吃就吃吧?沈潯瞪着推開冰櫃門挑選着雪糕的陸景緻。
以前自己要吃雪糕他總是不讓,說自己牙齒不好,吃太多涼的甜的,會刺激。
這回怎麼允許自己吃了?自己在他眼裡已經不重要了么,已經比不上田佳怡的地位了么,他心裏不會整天都想着田佳怡,絲毫不顧及她了吧~
等了半天沒反應,陸景緻又扭頭找她,人卻不見了。
立起身來,一看,原來都走到百米外的巷子口了。
他騎着車追了上去,「自己跳車說吃雪糕,我給你挑你又不吃了,我看你腦子真有點毛病吧。」
「我有毛病,你別跟着我。」
「我脾氣不好,還不愛說話,比不上社交好到爆的人。」
沈潯說禿嚕了嘴,一時沒控制住。她攥緊了書包肩帶,怕陸景緻聽出她的畫外音。
可陸景緻是什麼人,她這一天腦袋瓜子里都在想什麼,他可看的一清二楚。他抿嘴笑道,
「你是在說田佳怡?」
「沒有啊,我沒說。」
「你承認吧。不過,田佳怡確實不錯,舞蹈跳的好,人緣也好。」
「……」
呸,她那麼好,你去跟她玩去啊,總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幹什麼。沈潯的步伐加快,走得急了,沒看見腳下的磚塊,一個跟頭栽了出去。
啊!差一點臉着地毀了容。
陸景緻沒過去扶她,反而笑的喘不上來氣。她更氣了,大喊道,
「陸景緻,你找死!」
「誰讓你那麼笨!」
最後還是陸景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單車后座上馱回了家。
玩歸玩,鬧歸鬧,沈潯在學校看見田佳怡和陸景緻走在一起的頻率越來越高,同學裏也生出來他們成了一對的傳言。
俊男靚女,好不般配。
一段時間,沈潯也這樣默默認為。她給自己洗腦,陸景緻一定不會喜歡田佳怡的,可發生了一件事,讓她不得不相信。
學校開藝術節,上午節目表演完,下午放了假。
陸景緻託人給她捎話,說自己有事,讓她自己先回家。
可她卻在校門口看見陸景緻和田佳怡一起走出了校門,雖然身邊還跟了幾個和他同班的男生,但只有他倆嘮的最歡。
其餘的人好像都多餘。
她也是多餘的。
剩下的幾個月,她幾乎沒見着陸景緻幾回,包括上下學。
她麻木的想着,可能他把她忘了,滿腦子都是田佳怡那個小可愛了吧。
月考過後,她躺在床上,窗外起了霧,讓她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壓抑。她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王仁敏在外面叫了她幾聲出去吃飯,她也沒理會。直到有人推開了她的房門。她把被子蒙在臉上,躺的四仰八叉。
「媽,我不想吃早飯~」
「是我,不是你媽。」
冷不丁的一聲,嚇得沈潯一激靈。她把被子掀開,竟然是陸景緻站在門口。
「你有病嗎,不打招呼就闖進人家的房間!」
「我從外面敲門了啊,是你沒理。」陸景緻環抱着手臂,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確實剛才有敲門聲,她以為是王女士,就沒搭理,誰知道是他啊!王女士也是無所顧忌,竟然放一個男生大搖大擺的進自己丫頭房間。
幸好她穿着睡衣,她從床上爬起來,又出門找王女士算賬。
「媽,你怎麼能讓一個男生進我房間呢!」
「你有什麼可害羞的,不是你小時候非要跟他穿一條開襠褲子的時候了?快收拾收拾,景緻說帶你去爬山。」
「媽!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搶他褲子!」
沈潯瞬間被王女士說的臉發紅,跑進洗漱間關上了門。刷完牙洗完臉之後,她才想起媽媽剛才說的後半句話。
爬山?爬什麼山?要累死她?
陸景緻這是想着法累死自己,然後好沒有拖累去跟田佳怡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