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董,抱歉,今天來晚了。」
蘇遇安卡着八點半進的秘書處。
天知道她剛開車出了江曳住的小區,沒走幾公里就堵車了。
當時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她罵娘的心情都有了。
平時她七點半就會從家裡出發,經常走的那條路也是完美地避開了早高峰期。
但是就因為那個兔崽子,讓她第一次走了沒走過的路,好死不死還偏偏撞上了堵車。
唯一慶幸的是,還好沒遲到。
踩點就踩點。
陳韻要是問起來,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就行了。
雖然貌似陳韻大概率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問她為什麼來的比平時晚這種事情上。
「不用把時間浪費在說抱歉這種事情上,來了就去工作吧,用你午間休息的時間補上就行。」
果然,她猜的很對。
她就該表示抱歉這步也給省略,直接開始工作。
「抱——好的,陳董。」
蘇遇安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辦公位,準備今天接下來陳韻開會要用的材料。
有一說一,陳韻這個女人在不牽扯到她那個寶貝兒子的時候,還是個很令人敬佩的上司的。
只要不提到她兒子!
「安姐,你是不是昨晚沒回去啊?」
坐她位置對面的是陳韻的另一個秘書,新招沒多久,小姑娘看起來像是剛畢業的。陳韻隨手丟給她,讓她好好磨練磨練這個小丫頭。
蘇遇安對這個小丫頭挺嚴厲的,不過小丫頭絲毫不怵她,該跟她開的玩笑一個不落。
「嗯?你怎麼知道?」
蘇遇安眉梢一挑,頗為感到詫異。
「因為你沒換衣服。」
小姑娘湊了過來,順便把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遞給蘇遇安。
「我不是每天都穿一樣的么,你又怎麼知道我換沒換衣服?」
蘇遇安有兩個衣帽間,分為工作服跟私服。
工作服的衣帽間裏面全都是一樣的衣服,永遠的黑西裝與直筒九分褲。
唯一不同的是,高跟鞋的顏色。
黑色或者是裸色。
小姑娘狡黠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外套的邊角有褶皺。」
「安姐,這個文件整理好了,您過目一下。」
餘光瞥到旁邊陳韻經過,小姑娘立馬正經起來,裝的有模有樣的。
蘇遇安垂眸,目光落到衣角,還真是。
她用手捋了捋,「行了,認真工作去吧。」
「好嘞,安姐。」
蘇遇安大致地掃過她整理的文件,沒問題後才放到一邊。
剛打開電腦,一個電話就被陳韻給喊了過去。
「今天的資料讓那個叫……」
「殷嫿。」蘇遇安提醒道。
「嗯,讓殷嫿負責你今天的工作,你去送小曳去學校。」
「???」蘇遇安心裏立馬擺出黑人問號臉,不過嘴比腦子快,先一步應下,「好的,陳董,我去交接一下。」
走出陳韻的辦公室,蘇遇安在心裏問候江曳祖宗的儀式也開始了。
偌大的江家是找不出一個司機來了嗎?
非要讓她這個苦逼的打工人來,老媽的秘書還兼職兒子的司機。
蘇遇安越想越氣。
她是不是該跟陳韻申請一下,她應該領兩份工資!
回到辦公位上,蘇遇安周身的氣場明顯地變化了。
殷嫿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姐,你被罵了?」
蘇遇安輕哼一聲,她倒寧願是被陳韻喊過去罵一頓,也不希望她一句話自己就要認命地被那個兔崽子差遣。
「你少猜了,今天你可是要負責我全部的工作。」
「不會吧,安姐,我才上任幾天,還沒學會啥呢。」
「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遇安抱給她一堆文件。
「今天下午陳董有會議要開,你準備好會議所需要的材料,分發給各個經理董事。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慈善晚會,你必須得把這份文件上所有的人員信息都給記上。」
殷嫿翻來蘇遇安遞來的文件,立馬小心臟沉入海底,給淹死了。
「安姐,這就是你平時的工作嗎?你好辛苦。」
蘇遇安嘴角上揚,她刻意笑的時候比不笑還可怕。
「不辛苦,這不還有你嘛。」
說完,她就走了。
留下殷嫿一個人在辦公室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前段時間她乾的活兒壓根不叫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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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安開着車回到了今早出發的地方。
上樓時,每踏上一層台階,都在心裏狠狠地給了兔崽子一巴掌。
手握在門把手上,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打開了門。
江曳還坐在床上。
她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見蘇遇安來了,江曳歪頭一笑,露出那一對標誌性的小虎牙,「蘇秘,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奶奶個泡泡茶壺!
蘇遇安深吸一口氣,忍住想罵人的衝動,維持好面部表情。
「起床,換衣服,送你去學校。」
「我不想去。」
江曳兩手一攤,直愣愣地往床上倒下去。
蘇遇安當即就來氣了,就差上手去拎着他的耳朵罵。
她死死忍住脾氣,冷聲說道:
「你不想去學校,那就不要再給陳董打電話,我不想工作得好好的,就被叫過來給你當司機。」
「哦。」
江曳乾脆蒙上被子。
蘇遇安這個時候還能忍住上前給他兩巴掌的衝動,她發現自己還真是好脾氣哦。
倆人僵持着。
似乎是要打一場持久戰。
當然,只要對上江曳,蘇遇安必輸無疑。
她沒了脾氣,這祖宗打又不能打,老闆還給了任務,要把他送去學校。
心疼自己一秒鐘。
蘇遇安認命一般地上前拉被子。
江曳還跟她搶,就是不讓她掀開。
她腳下沒站穩,直接就摔在了兔崽子身上。
她的老腰啊。
差點就給斷了。
這兔崽子身上全都是骨頭,咯的她腰疼。
蘇遇安扶着腰,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江曳壓根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伸手攔腰抱住。
「蘇秘,這可是你投懷送抱的。」
他笑得得意,露出的小虎牙像是炫耀似的。
蘇遇安算是明白了,這小孩就是欠打。
打,她是不能打了。
嚇嚇還是行的。
「江冶,你先鬆開。」
「我不。」
「行,隨你。等會兒我回去之後,我立馬跟陳董提出辭職。」
才怪。
假的。
打死都不可能辭職的。
先別說陳韻是她很尊敬的上司,其次陳韻給她開出了三倍工資,她去哪裡能找到這麼高工資的活兒。
她才不會捨得辭職。
不過嘴上說說。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說,兔崽子立馬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乖乖地鬆開了雙手。
蘇遇安從他身上起來。
江曳就開始慢吞吞地套衣服,當著蘇遇安的面,絲毫不避諱。
蘇遇安慌不擇亂地避開眼神。
太不要臉了!
「能別辭職嗎?」
江曳穿好衣服,盤腿坐在床上,可憐兮兮地看着蘇遇安。
艾瑪,就這眼神。
蘇遇安那顆心就給化了。
好傢夥,這誰拿捏誰啊。
「能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