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錦奕現在已經有些神經錯亂了。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眼神直直地盯着對方:「你…你是說…」
殷兮月依舊還是那副笑靨如花的樣子:「其實吧,有些事我沒法給你解釋,總之你就當做自己還在做夢就好了。」
「我…我還在夢裡?」荀錦奕精神開始恍惚了起來,「這不會是什麼『鬼打牆』吧…」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鬼打牆』,」殷兮月擺弄着自己的頭髮說道,「你聽說過『 夢貘』嗎?」
「什麼饃?」
殷兮月看着對方那認真卻又無知的樣子,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夢貘,顧名思義,就是吞噬掉你的夢境,然後無限制地在你身邊重現的一種上古生物。它是我父親的寵物,如今跑到…跑到你們這,我需要把它帶回去。」
荀錦奕越聽越糊塗:「哎呀聽不懂,我現在就想知道我是怎麼得罪它了?我怎麼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殷兮月嘆了口氣表示自己的無奈:「我先帶你離開這裡,剩下的回頭再說。」
說罷她就挪到了駕駛位,啟動了汽車。
「別費勁了,我們這樣莽撞地開車,除了危險會隨時降臨之外,根本走不出去的。」荀錦奕頹廢地說道。
「你們肯定不行,但是這個世界,還沒有能攔住本女王的東西。」殷兮月嗚地一聲就讓車子飛也似地沖了出去,「捂住腦袋,別怪我沒提醒你。」
荀錦奕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只是看到車子好像撞到了一塊擎天大的五彩玻璃一般,瞬間整個世界被撞的支離破碎,他也隨着整個人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他漸漸醒了過來。
剛眯起眼睛,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讓他不得不用手遮了起來。
適應了一會兒,發現眼前有一名穿着性感泳衣的女孩子,正在瑜伽墊上做着健身操。
「那個請問…」荀錦奕有些不太好意思,「請問這裡是…」
「嗯?」女孩子停止了動作,回頭看着他,「呦,醒了?」
荀錦奕這才發現對方是昨晚上那個叫殷兮月的女孩子。
荀錦奕看得是鼻血直流,「喂,你做個健身操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殷兮月更加感到奇怪了:「在這裡,不穿成這樣才奇怪吧?」
荀錦奕這才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海灘上,周圍不少人正在游泳呢。
這一下換他尷尬了:「啊這…哎,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不還是…」
他趕緊轉移了話題。
殷兮月瞥了對方一眼,走到他身邊彎下腰一字一字地說道:「喂,我剛剛救了你,你不應該先感謝我的嘛?」
荀錦奕這剛滿18歲的直男,哪裡受得住這種秀艷的場面,趕忙捂住鼻子坐了起來,假裝咳嗽了兩聲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
「哦,那個…謝謝了哈,哈哈…哈哈哈…」
殷兮月根本沒在乎這些,她坐到旁邊的躺椅上,喝了口水說道:「你父母並沒有死,至少沒去地府報到。」
荀錦奕聽到自己父母的事,立即嚴肅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如今眼前再怎麼美好的「風景」,荀錦奕也無心觀看了,「所以我父母在哪裡?」
殷兮月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這小閻羅並沒有向我報告你父母的死訊,這就說明他們還活着。」
「小閻羅?」荀錦奕摸了摸後腦勺問道,「對了,我還一直沒有問你是誰呢?」
「我是誰不重要,」殷兮月咕嘟咕嘟地灌了兩大口果汁,「你包里的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
荀錦奕這才想起來自己挎包里還放着一個神像。
「喏。」他伸手遞了過去。
殷兮月放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弄得荀錦奕是一頭霧水。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
「這東西我沒什麼印象…?」殷兮月眯着眼睛說道,「晚上12點,你去西口碼頭等我,也許那裡有答案也說不定。」說完,殷兮月打了個響指,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經過了前一晚上的事情,對於荀錦奕來說,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了,可是他凝望四周,好多人都對着他這麼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麼,這讓他有些緊張。
「唉,年紀輕輕地真可憐,對着空氣又是流鼻血又是自言自語的…」
荀錦奕這才發現,這些人壓根就看不到殷兮月。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
夜裡12點,煙陽市西口碼頭。
這片碼頭一年幾乎都無停歇,可今晚卻出奇地安靜,船隻都安靜地停靠在碼頭。
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接近午夜。他生怕那個女人又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所以不停地轉着頭看着自己周圍。
「噔咔,噔咔…」高跟鞋落地的聲音由遠及近。
他以為是殷兮月來了 ,正準備去打招呼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兩隻手,一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隻就勒着他的脖子,像拖死狗一般迅速地把他拖進了旁邊的船艙里。
「嗚嗚嗚…」
「噓,別整事哈。」一個操着東北腔調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荀錦奕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忍不住朝着對方的大腿猛地掐了過去。
「我×!」那人趕忙鬆開了雙手,「來真格的是不?!」
「咳咳…」荀錦奕終於再次獲得了呼吸的權利,剛準備和自己身後這個女的理論兩句,就再次被對方捂住了嘴巴。
「別出聲,你看。」
藉著微弱的路燈,透過縫隙看到外面有個高挑的女人駐足在自己剛才所站的位置。
那女人的長相別提多奇怪了,細長的耳朵如同女孩兒兩側鬢角一般隨意耷拉在肩膀上,額頭處有一個閉着的眼睛,臉上有一些類似紋身一般的紋路,眼睛出奇的明亮,整張臉看起來就好像人與貓的合體。
「這是獰鬼,動物死後也有修行的。她不屬於人界,也不屬於地府,更不可能是天上的東西。她屬於『離界』。這玩意兒自己修了天眼,平時一般不出現,今天來了,恐怕不能有善果啊。」女人解釋道。
「我們為什麼這麼小心?被她發現了會怎樣?」荀錦奕已經忘記剛才這女人是怎麼對待自己的了。
「以後你會有機會知道的。」女人這才鬆開了手。
荀錦奕揉了揉脖子,剛一轉頭準備說些什麼,就只見對方一張慘白的大臉盤子附在自己耳邊,雖說看起來略顯滑稽,可在這夜色瀰漫的時刻,尤其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