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姝靈也回應了她一個微笑,只是這笑容讓落蘇心中有些發毛。
落蘇臉上得意的神色有些僵硬,旋即惡狠狠的瞪了姝靈一眼。
一會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不一會,剛剛離開的士兵便帶着一個統領模樣的人回來了。
「就是她。」士兵指了指落蘇,又沖她叫到,「還不快過來!」
「就是你?」這統領睥睨的看了看落蘇,開口問道:「說吧,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奴……呃…………阿……」
落蘇興沖沖的準備揭發姝靈,誰知一個字也說不出,喉嚨里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啞巴?」
統領皺着眉,臉上的表情非常不快。
落蘇搖搖頭,雙手痛苦的捂着脖子,反應過來後立馬轉頭望向姝靈。
「亂看什麼,好好說話!」剛剛領人過來的士兵,看見一旁統領不快的樣子,連忙呵斥道。
「呃呃呃,阿阿阿……」
落蘇的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塊去了,她向混在宮人中的姝靈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可發出來的還是那啊啊啊的聲音,別人根本就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番動靜,被關押的宮人們基本都醒了,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見到烈國將領士兵和落蘇好像在爭吵什麼,所以都本能的都擠在一起,低垂着頭,誰都不想惹麻煩上身。
統領掃視一眼,滿眼都是瑟瑟發抖的宮人們,倒也沒特別注意其中的姝靈。
落蘇想說說不出,急忙走上前想要拉住統領的手臂。
此時她在統領眼中就是一副瘋癲的樣子,手剛一觸碰到統領的袖子,就被統領厭惡的一腳踹開,重重的摔在地上。
「啞巴有事稟告,還是重要的事情?我看你是睡糊塗了!」
「她剛剛明明……」
統領面色慍怒,烈國士兵垂着頭不敢再辯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統領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落蘇爬了起來,準備沖向姝靈找她算賬的時候,身上重重的挨了一鞭子。
「啊!」
落蘇啞了嗓子,這聲慘叫格外詭異滲人。
緊接着是更多的鞭子落下來,痛的她在地上直打滾。
烈國士兵雖然不清楚落蘇為何突然變成啞巴,可自己被統領斥責,都是因為落蘇,自然要把這口氣出在落蘇身上。
「竟敢戲弄小爺,我看你是活膩了!」過了一會,烈國士兵才罵罵咧咧的收了手,「暫且饒你一回,再有下次,小心剝了你的皮!」
然後這名士兵又衝著宮人們嚷道,「都看好了,這就是不老實的下場。」
落蘇趴在地上無力動彈,後背皮開肉綻,疼的直抽氣,一雙怨毒的眼睛還死死盯着姝靈。
姝靈緩緩走到落蘇身邊蹲下來。
落蘇抬起頭,那雙眼睛彷彿要將姝靈生吞活剝了。
「你猜的沒錯,是我做的。」姝靈的唇角扯出了一個弧度,聲音卻無比冰冷。「你的運氣可真好,這次又讓你撿回了一條命。你說,要是有下次,你還會不會……」
半夜,阿碧因為肚子餓醒,迷迷糊糊好像看見有人把落蘇拖了出去。
翌日清晨,果然沒有看見被打得半死的落蘇。
「小離,他們把落蘇姑姑帶到哪裡去了?」
「許是看她傷重,帶去醫治了吧!」
姝靈微蹙着眉,心中腹誹。低賤宮婢又是俘虜,命更是比草賤。
那烈國士兵僅僅是出氣,沒想鬧出人命,所以留了落蘇半條命。
她的傷勢看起來重,但不足以致命,頂多是讓落蘇痛苦一陣子!
難道是醫治自己的雲琅?這烈國人都這麼好心?
「哦!」
阿碧點點頭,她本就膽小怕事,也不會深想。
其他宮人們擔心自己的命都來不及,誰還會在意消失的落蘇。昨夜的鬧劇彷彿根本沒有發生過。
那烈兵悄悄在半夜拖人,難道是落蘇沒熬過去?
姝靈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有些氣惱。她身子還沒大好,加上昨夜因為篤定落蘇不會再出亂子,所以竟睡的有些沉了。
……
雲琅坐在椅子上,手指似是隨意的在椅子扶手上敲着。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個人,披散的頭髮遮住了面容。垂在額前的幾縷長發鮮血正一滴一滴向下滴淌,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的看不出顏色。
只是隨着雲琅手上的動作一停,這跪着的人不禁顫了一下。
「還不說嗎?」
雲琅挑眉,語氣懶洋洋的,漆黑的眸中卻是一片冰潭。
這人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氣若遊絲回答道:「小人,小人真的……真的不……知道。小人知道的……都……都說了。只看見了……一個魚鉤玉珏……蹀躞。」
雲琅微微俯身,對上雲琅的視線,這人立即磕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求你殺了我吧!」
雲琅冷嗤了一聲,「殺了你?不急!來人。」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名護衛走進來將這人拖了下去。
「不要,不要……」跪着的人肝膽俱裂掙扎道。「殺了我,殺了我!」
「殿下,用藥吊著他的身體,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一旁的丁策拱手道,「這畫應該不會有假。」
雲琅臉上的神情又陰沉了幾分,伸出手,丁策便將一張用血作的畫放在雲琅掌中。
畫上蹀躞的形狀,看樣子不是凡品,加上剛剛那人交代的,能擁有此物件的人不是達官也是顯貴。
雲琅盯着這幅畫,神情變幻莫測。
少時,雲琅開口命令道,「你回炙城仔細去查,任何蛛絲馬跡也不要放過!」
「是!」
沒多久,剛剛拖出去的人又被拖了回來,將地上那長長的血跡又染了一遍。
「還不說嗎?」
雲琅陰冷的聲音如附骨之疽。
這人眼睛裏早就沒有生的**,機械的重複道:「小人,真……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頓了頓,又虛弱的乞求道:「求你,殺了我吧!」
顯然是痛不欲生,盼望着早點解脫。
雲琅站了起來,面色陰鷙的緩緩走到這人面前。
刀鋒一閃,男子匍匐在地,沒了氣息,血從脖頸處汩汩流了出來。
「殿下。」丁策遞上一條白絹。
雲琅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明如鏡面的匕首映出了他的臉。
明明神色冷峻狠厲,不知為何,他的眉宇間卻透着一絲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