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葯宗的秘葯,為連清漪之父親手所製作,卻不想,第一個用此葯的人,會是他女兒。
嚴氏被罰抄《府宅理事箴言》整整三十卷,到今日手都抬不起來,聞言,想拍一下桌子都不成。
她臉色更是難堪,「我怎麼沒有下?每日都讓人放在了飯菜和茶水裡,這些年她的身體不也是每況愈下嗎?只是,她究竟是如何學會醫術的?」
連清雅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她曾經有好幾次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若非是我施救,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若是她自己會醫術,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連正怒聲道:「可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救了十五皇子的舊疾,那病我親自去看過,單單是壓制便已經不易,她卻對此病調理得當,還能有假?況且,陵王爺又不是傻子,若是她當真是廢柴,按照陵王爺的作風,不可能看不出那一日的貓膩。他分明知道連清漪是個冒牌貨,卻如此輕易接受這門婚事,還將人接到了王府!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連清漪會醫術了!」
他看向臉色青白交加的女兒,「也許,陵王已經認定,連清漪比你的醫術更好,所以他選擇了……」
「這不可能!」連清雅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在任何方面——尤其是醫術,比不上連清漪,這對於她而言,是一種致命的侮辱!
嚴氏顯然也無法接受這種猜測,開始有些疑神疑鬼:「如果她這麼多年都是裝的,那真是太可怕了!她為什麼要這麼騙我們?她是不是發現了她爹的死……」
「住口!」連正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嚴氏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我是說真的,如果她知道她爹去世的真相,那麼她就有理由矇混我們這麼多年,她是想報仇……現在,她成了陵王妃,如果她再治好了陵王爺……不!我們一家就完了!完了啊!」
她被那一日的陵王爺嚇到,再加上這些日子的懲罰,讓她對洛王府又敬又怕,如今再加上一個居心叵測的連清漪,那就是無限的恐懼了。
「娘,你冷靜一點。」
這個時候,最冷靜的人反而成了連清雅,她壓低了眉眼,顯得有些陰毒,「不管她知不知道真相,一個會醫的連清漪,必須死!」
連正想到自己被弟弟壓制過的陰暗歲月,頓時拍桌道:「小雅說的沒有錯,事到如今,她必須死。」
……
不日,天朗氣清,陵王府。
一名綠衣丫鬟見連清漪又躲進藥房里鑽研花茶,不由道:「小姐,聽說城西藥鋪今日新進一批藥材,還有許多新的西域花茶,您最近一直在研究花茶,不如今日去看看那裡頭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連清漪挑眉,看了她一眼:「西域花茶?這倒是挺稀奇的,走,去看看。」
東兒是連清漪從連府帶來的唯一一個丫頭,她一直同李媽伺候在旁,雖然膽小怯懦,可總歸不是嚴氏的人,平日里伺候人也算盡心。
陵王府**幾日之後,這丫頭做事愈發伶俐,倒是讓她省心不少。
身在陵王府,有個相熟的身邊人辦事,總歸是好的。
「東兒,這藥鋪在哪兒?怎麼越走越遠了?」
東兒忙道:「小姐,我前幾日隨劉伯走過一次的,從這個窄巷子穿過去,抄近路到得快。」
兩人穿過人潮洶湧的大街小巷,漸漸拐進了安靜的宅巷子里,可她帶着自己越走越偏,讓連清漪不禁心生警惕,只走了幾步,又停在了一處巷子口。
「東兒,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臉色冷了下來,眼神變得寒涼,「你是連府的人?」
東兒見她這般情態,乾脆轉過身子,冷笑一聲,「小姐你難道不是連府的人嗎?」
連清漪來不及轉身,面前已經落下七八道黑色身影,個個配着長劍短刃,目露凶光。
前世,她並沒有提前進入陵王府,自然也沒有發生過刺殺這一出,而前世隨她嫁到陵王府的是李媽,這也是她為何要先除掉那個刁奴的原因。
卻沒有想到,這個東兒也是連府的眼線。
所以,她有些始料未及。
連清漪警惕得後退,巷子窄小,前有追兵環繞,她很快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他們想殺我?」
「你必須死!」東兒一改往日憨態,揚手一揮,「速戰速決。」
殺手們一擁而上,顯然個個是高手,刀光劍影齊齊砍了過來,倒映在連清漪眸子里,她緊握的手心忽然撒開一道白色粉末,划過一道彎彎的痕迹。
殺手們反應很快,快速屏住呼吸,動作到底是頓了一下。
東兒咬牙:「不可能!我明明將你身上的毒藥都收走了!」
連清漪冷笑:我有隨身葯體空間,本身就是個移動的毒人,還需要那些身外之物嗎?
見她臨危不懼,東兒反倒是怕了,連忙道:「快!殺了她!」
那群殺手意識到這個單薄瘦弱的女人不簡單,打起萬分警惕,屏住呼吸,開始運轉內力灌注到刀劍之中,再一次揮向她要害。
這一動,正中連清漪下懷。
只見她微微一勾唇,那些刀劍忽然在她面前一寸處轟然墜落,七八個身形高大的殺手通通倒在地上,面色發青,耳鼻流血,儼然沒了氣息。
他們都死了!
東兒嚇得後退,「怎麼可能?」
「虧你還是連家出來的姦細!」連清漪冷了眼神:「不知道有些毒藥是從皮膚滲入五臟六腑里的嗎?」
東兒咬牙,忽然一吹輕哨,不多時,巷子里用出現了二十多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殺手。
顯然,連清雅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她的命,準備得十分周全。
東兒吩咐道:「小心提防毒藥!口鼻和肌膚都有可能侵入毒素。」
殺手們忽然丟掉刀劍,快速變換身形,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渦,繞着連清漪轉,她瞬間只看得到黑色的旋風不斷得靠近自己。
若非是她躲得快,好幾掌都落在了心臟處,一擊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