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嘉南正在伏案做着集團下月的員工旅遊計劃書,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晏嘉南,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老陳那熟悉的故作深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晏嘉南正忙着,哪有空管對方現在的虛張聲勢,
「沒空!電話里不能說嗎?」
晏嘉南懶懶地一口回絕,絲毫不給他面子。
老陳當年一失足成千古恨,落了把柄在晏嘉南手上,導致這麼多年硬是在晏嘉南面前抬不起頭來。
雖是直系領導,奈何底氣不足,集團人事辦公室主任又怎樣?
晏嘉南照樣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 被 裁 員 了 !」電話那頭刻意一字一頓,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什麼?」
晏嘉南呼吸一窒,臉色劇變,語氣不由提高几分,周圍同事因為她的一驚一乍頻頻回頭。
晏嘉南掛斷電話,手上的工作也沒法再繼續幹了。
椅子往後一推,起身的瞬間掀起一股風,疾步走到老陳辦公室,門也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說清楚!怎麼回事?」
晏嘉南氣勢洶洶,走到辦公桌前,隨手拉把椅子與他面對面坐着。
她姿態放鬆,翹着二郎腿。
老陳感嘆,真是死到臨頭還這幅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但同時他又嗅到了一點大事不好的味道。
老陳並不老,四十都不到,長得也算體面周正。
奈何平日里愛打官腔,遇事推三阻四逃避責任。
責任劃分時總愛打太極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領導面前奴顏婢膝,同事面前趾高氣昂,公司上下表面尊稱他為陳主任,背地裡都喊他陳狗。
晏嘉南喊他老陳喊習慣了有時候一下子都想不起他原名叫什麼。
老陳靠在椅背上,慢慢端起茶水杯,撅着那半白半灰的厚嘴唇吹着表面的浮沫,姿態油膩做作。
不知是在給茶水降溫還是脫褲子放屁的慣常舉動,晏嘉南彷彿看到了她在鄉下的爺爺,也曾經如老陳這般,哎……這都想哪去了。
晏嘉南一眼看穿老陳想要折磨自己耐心的可笑舉動。
她耐着性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陳皺着眉頭抿了口茶,喝完喉嚨里配合發出一個拉長又滿足的怪音。
不知道的以為他品的是醬香茅台而不是陳年苦茶。
「我說呢,你當初怎麼就那麼乾淨利落的拒絕我,原來擱我面前裝清高呢?
也難怪,我跟秦總是沒辦法比,人家年輕,肩闊腿長,身家千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除了長得好看點,牙尖嘴利的,哪點讓你覺得能高攀上那位?」
老陳幾年的鬱結氣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疏解,他看到晏嘉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蹙着眉頭,心裏格外舒坦。
「你說清楚!我高攀誰?」
晏嘉南一臉懵逼,幾乎要指着老陳的鼻子質問。
「你再裝?
給總裁發曖昧信息的人不是你?
秦總你也敢肖想?
你也不想想之前跑到他面前觸霉頭的人的下場,簡直膽大包天。」
老陳頭回敢在晏嘉南面前大聲說話,他此時拿着尚方寶劍,再也沒有了之前在晏嘉南面前的畏畏縮縮。
「你放屁!
你說我給秦佑發曖昧信息,然後他要開除我?」
晏嘉南很快理清了思路。
「難道不是嗎?」老陳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晏嘉南笑的直不起身,老陳怔愣住不敢動。
「我特么被鬼附身了給秦佑發曖昧信息?他居然信了?」
晏嘉南翻翻手機通訊記錄。
沒有看到發件欄里有任何給秦佑的所謂曖昧信息。
短訊息沒有,公司郵箱也沒有,還真是見鬼了。
晏嘉南放下狠話,
「我要當面找秦佑對質,讓他放一萬個心,他在我眼裡沒有每月一萬五的薪水重要!捨本逐末的事只有蠢人才會幹。」